傲寒404

*本篇文，全文献给 @丫比  毕竟欠的文太多了，一点点凑！

感谢@四喜丸子 丸丸给我的补梗！！最爱你啦！么么！

*四月啦，第一天，愚人节快乐！但其实我今天敲不快乐……anyway，讲故事的人回来了！为了达到效果，希望大家可以配合BGM食用，乖乖听了的宝宝挨个啾啾！爱你们！比个巨大的哈特！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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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荒芜的山野中，一束束白亮刺目的手电强光如闪电般猛然撕裂雨夜浓重如雾的深色。

昨天，他们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说第一医院的院长凌远好像失踪了。接电话的虽是实习的新人，却也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急急忙忙地按下了免提，对附近正在讨论案情的刑警们招手致意。

当地警局李局长，也就是李熏然的父亲，最近去江州开会，警察局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就暂时由副局长李熏然全权接管。彼时正在开会的他看到新人的求救，马上摆摆手，和队员们示意先行一步。

转身走到电话前，李熏然微微俯下身，按着实习警员的肩膀，声音沉着冷静的安慰着电话对面慌了神的男人，思路清晰地稳声道，“先生您好，请您先冷静下来，说清自己的身份再告诉我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便于警方核实案情，进行记录。”

对方像是认出了李熏然忽然闯入的声音，明显顿卡了一下，然后第一时间急促地喊到，“李……”男人的声音出的很快，李熏然心里有一瞬间的警觉，感觉他好像是和自己熟悉的人，可是刑警对声音的敏感度又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他从未听过这把男声。

与此同时，对方也仿佛想起什么般，意味不明的让刚才脱口而出的激动声音在喉咙间勉强犹豫了一圈儿，最后转声般，慢吞吞地明朗道，“……李警官？”

对方尾音的情绪很自然，自然得让李熏然刚刚陡然升起的警惕感微微放下了些，想着也可能是自己多虑，对方可能只是因为看过电视相关报道所以记住了自己，这也无可厚非。

意外的小细节过去，男人马上将其抛之脑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语速飞快地讲了起来，说自己是凌院长的同事和多年好友，叫韦天舒，第一医院的主治医师。他说自己平时不太清楚凌远都在具体忙些什么，但却绝对清楚，像凌远那样的工作狂是绝对不可能一声不声就消失那么多天，搁置着医院里大大小小的事务，连电话都不回的。

“哪怕是凌远生病高烧都不可能这样！我打电话打了两天了，他居然一个都没接，短信也没回，肯定是出事了……”

韦天舒讲着讲着声音就变了调，说到最后居然有一点要哭不哭的感觉。李熏然听到这就轻轻拍了拍新人的肩膀，转身离去，安静的做了个手势，看到的刑警默契的对着李熏然微微点了点头，走到他跟前，和他一起开始分析案情。

转眼，竟只留下年轻小警察自己一个人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笨拙着安慰着对面慌乱的男人。

迅速顺着失踪者手机的GPS定位，李熏然很快便寻到了目标最后出现的位置。此时天已经黑的尽透，道路上是有车辆行驶过的痕迹，但暴雨冲刷之后已显得毫不清晰，李熏然当机立断下令分头行动，令几人顺着公路的方向走下去寻找线索，另外几人与他一同留在附近，一点点仔细地进行排查。

此时大雨淅沥，雷声嘈乱，除却山间唯一的一条盘山公路，大部分山路其实都只是泥土碾压而成的，因此在大雨冲刷之后便显得土质松动，格外不稳。哪怕是经验丰富的刑警们站在山路旁艰难地抻出身顺着斜坡向下张望时，都带了更多几分的小心。

然而除此之外，更要命的是风。

因为山里的风大的紧，只要稍一低头，勉强盖在头上的雨帽便会被从底部涌来的大风毫不留情的掀开，冰冷狂乱的雨水由是便紧跟着狠狠地砸到脸庞，顺着脖颈的缝隙灌入衣中，击出一片湿漉漉的生疼和切肤的寒冷。

所以没多久，一行人已是浑身湿透。

走在最前面的李熏然一头黑发已被暴雨倾洗得完全的贴在了额前。以前没注意过，现在湿透了反而真切的意识到头发有些长了，几缕略长的发丝凌乱的扎入眼中造成微微刺痛且不说，主要是遮挡着视线，让他即使多次地用手擦着掉下来的头发，却依然于事无补。因为风一来，李熏然的眼前就会自动模糊成一片。而与此同时，斜坡上高高低低的杂乱从树又随狂风剧烈摇晃，无疑给观察造成了更大的影响。这一切的一切，都促使着李熏然不得不下定决心，试探着踩了踩斜坡上泥泞的陡峭的土路，兀自掂量了一下，决计深入去看。

身后的队员们看到队长这种冒险的行为，刚想劝，却见李熏然早已猜透他们心思般背着身，对他们做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一行人在原地哭笑不得的看着，顿时息了声，把身上带着的装备重新揣了揣，便摸着黑就跟着李熏然开始顺着斜坡往下走。

强光手电能照射的范围甚是有限，他们要顾着脚下陡峭的泥坡，便会被周围坚硬的枝桠一次次划伤。一时间，暴雨狠狠地冲刷着新生的伤口，有皮肤被击打的疼，也有伤口的疼，和雨水的冰冷混杂在一起，全靠顽强的意念支撑才使得他们一步比一步更加坚定和清醒。

领队的李熏然却只是艰难的眨眨眼，挤掉睫毛上沾满的雨水，毫无感受般愈走愈深。

但其实他的心跳的很快。

很难说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只是没由来的预感着，那个被搜寻的人就在附近，他很快就要找到他了，很快。

雨声轰鸣、电光闪烁，山间的丛林无人看管，长得放肆而茂盛。李熏然慢慢慢慢的往深处走，感受着因植物遮掩而形成的浓重黑暗，道路的阴黑狭长，愈觉得此刻手中强光手电射出的白光就像一把穿透雨夜的利剑，马上要刺穿所有的黑暗，到达那个等待解救的人身边。

“头！在这儿！”有人忽然喊道。

雨夜里，那人的声音比不过嘈杂的雷声雨声，但在最前面的李熏然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信息，立马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在电闪雷鸣间，天空一白，他看到斜对面的丛林深处一辆车隐隐的轮廓。

——车毁人亡。

这个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在脑中形成的，一种莫名的心慌像是哽在了喉咙，厚厚的，沉沉的，就像是今夜的乌云和天空。李熏然没有多想便迎着暴雨冲上前去，短短的几步距离，他的脸被暴雨打的生疼，却仿佛毫无知觉。

到了现场，李熏然才知道人伤的有多重。

车应该是直接从坡上坠落下来的，侧面着陆，车窗直接大面积碎裂，一侧厚厚的挡风玻璃被摔到只剩下尖锐破裂的边沿。身后刑警手中的强光手电在黑暗的雨夜里射出刺眼的白光，照耀在坠毁的车和男人身上，借着光，他们能看到满地染着刺目鲜血的玻璃碎片，以及……被报失踪的男人被困在驾驶座当中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他只看了一眼，却觉得心底骤然有种慌然失措的惊痛，就像瞬间被一根寒冷尖锐的针突然狠狠地扎在心头。

他明明不认识这个人的。

那种感觉是莫名其妙的，可李熏然就是无法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走开。

变形了的车门紧紧地锁着，刑警们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内部情况复杂，因此不敢轻易动作，只得发出传呼，寻求支援。一时间，一群人围着变形了的车，却只能一筹莫展。由是仅隔着一个车门的距离，李熏然只能无助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凌远，看着雨水湿漉漉的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满身的血冲成淡细细浅浅的粉色。

——他的生命在流逝。

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李熏然近乎是绝望的。

啪里劈啦的雨点敲打着已经毁坏变形的车顶和车窗，他和凌远只隔着一扇玻璃窗的距离，却像是位于两个世界，平行，却无法接近。他只得看着凌远额角是血，手臂是血，脖颈是血的昏迷着，哪怕他安静的仿佛只是悄悄的睡去了，可是那惨白到像是被雨水打到褪色的唇色却在清晰的告诉着李熏然，一遍又一遍的：

救他。

他可能就要死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