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寒404

*感谢所有还不嫌弃的人陪我玩，么么扎（づ￣3￣）づ╭❤～

另，馅饼宝贝儿，我爱你。感谢你的不离不弃。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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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熏然尴尬了三秒，心动了三秒，聊开之后一切又都还好。

讲着讲着，他又不知不觉提到了，其实猫不是买的，是他直接从死者家里抱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注意到凌远手里的勺子轻轻地顿了一下。凌远没抬头看他，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视线落在餐桌上或是其他，可是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有点古怪。

那个反应有点可爱。

李熏然马上反应过来，凌远可能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可能顺便联想到自己刚刚给那只猫洗澡什么的，所以……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的笑了，笑声也没太怎么掩饰。眼看着对面凌院长就意识到是自己想得多了，所以有点窘困的微红了耳尖，但是也没说话给自己辩驳。

 

李熏然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刚才的表达有多糟。

笑过以后，他才一本正经的开始解释道，说那只猫只是被被害者留下的而已，并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也没有沾染到什么别的东西。邻居说她生前很爱那猫，可是也都没有要收留的意向。加之死者没有亲人，也没什么合适的朋友，自己才拦下的。

 

那女孩是在外面遇害的，她性格孤僻，又有一点抑郁症的倾向，所以家里总是严严实实的锁着，窗帘也都死死地拉上。她死了，没人回来，也没人去想着她是不是出事了，猫就这样一直被锁着。没有食物，没有阳光，长期与外界隔离，变得惊人的瘦。

李熏然犹记得自己带着一小队人撬开女孩家门搜集证物的时候看到它的样子——蜷缩在角落里，黑漆漆的阴影里，很小很小的一只，很瘦很瘦，唯一一点亮的是眼睛，像一双星星。

他把枪别回腰后就去抱它。

旁边的人都在注意收集着资料，现场拍照。李熏然把它抱起，一是怕它见到人吓得乱跑破坏屋内资料，二也是有点私心的温柔。

但结果就是，他只抱了一下就觉得受不了了。

那只奶黄色的小猫并不挣扎，也并不温顺，满身的抵触和防御感。已不是幼猫，可是却那么小小的一点，瘦骨嶙峋，孤独，且有些怕生。

它会在每次他试图触碰时脊背微微的发抖，喉咙里一声声憋出微弱的喵呜和哽咽。他再如何尽力温柔，顺着它脏兮兮的皮毛柔声安慰，它也只是靠在他怀里，一双眼睛漆黑而湿润的看着他，闪闪躲躲。

用手从背后去扶它一下，都会觉得好像能直接摸到它细细窄窄的骨头。

 

后来案情分析的差不多了，局里确定了猫是无效线索，决定不用再把这猫留在警局了，直接送到宠物收容所去，李熏然就负责抱着这只猫往外磨磨蹭蹭的往外走，满脸的挣扎犹豫。

一旁的苏队跟他也是朋友，看着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的有点贱地靠过去，挑了挑眉，打趣着说，“怎么？心疼了？想养？”

李熏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呢，压根不愿意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就绷紧了嘴唇看继续走。苏队被他这一瞪瞪的气得“哎呦”一声，接着追上去，压低了声音训他，“你他妈冲我撒什么气儿啊？又不是要笑话你。真是。”

他不理他，接着就要闪身离开。搞得苏队真服了，一边气又觉得好笑的说，“行吧，你要是愿意，就抱走养吧，收容所也不是什么多好的地方。等我回头帮你跟上面说一声就行，你带家稀罕去吧。”

 

结果就是他真的抱家去了。

 

李熏然是典型的行动派，在盯着苏队的眼睛认真严肃的连续问了两遍“真的？你确定？”以后，马上拔腿就走，连句谢谢都还没给，气的苏队站在原地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紧接着，他怀着热情和温暖的心抱着它勇闯超市，大包小包的买各种猫玩具猫粮食什么的。却在开车门、手里拿着购物袋、没办法抱它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看着那忘恩负义的小东西迅速地从后座上跳下来，然后一溜烟儿地跑走。

当时李熏然整个人都懵了。

 

反应了一秒以后，他拔腿狂追，傻的一时间连手里两个沉沉的购物袋都忘了放，然后就那样满身的狼狈撞见了凌远，撞见他抱着那个小王八蛋，小王八蛋还在他怀里卖萌作乖。

他站在那儿，一时半会儿有点喘，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说不上到底是生气还是好笑。

 

“就这样，”熏然一边说着一边笑，年轻的眉毛也跟着上挑，“被你撞见。”

 

大概是因为这种感觉确实有点妙。

被讨论的对象却对他们的讨论一无所知，只是窝在地毯上慢慢的享用着作为餐盘里的牛奶。而在停车场抱起他猫的男人，现在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和他吃饭闲聊。

 

他沉浸在某种快乐的情绪里面，但凌远却好像没有，只是忽然有点突兀地问他，“所以你确实是想养它吗？”

 

这个问题有点怪。

李熏然说不好，只是觉得有点反常。而凌远问这话的时候也没有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奶黄色的猫，眼神很淡，语气也很淡。

但他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想了想，他还是答的很慎重，“是。”

 

“即使你的工作性质会让你很少回家，而这样你其实根本没法照顾好它？”凌远问，“你知道既然选了，就要负责吧？”

 

李熏然被他这句忽然堵得说不出话。

 

他好像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一时间，一切都那么安静，他们的谈话好像忽然走入了某种奇怪的僵局。

如果不是凌远的冷静，李熏然真的会觉得他好像在生气，在觉得自己幼稚的好像有点好笑，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计较后果，不计较得失。但灯光下，凌远只是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合在于桌面，静静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眼神很安静的看着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缩成的那一团。

……它看起来那么小，不及半个抱枕，缩起来以后瘦骨嶙峋都显得温和柔软。

那让凌远的表情也看起来复杂。

 

他们就这样沉默许久。

直到凌远松了口，说，“其实……如果你愿意，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照看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没有看他，一向平稳的声音带了点迟疑，像夹了一层淡淡的叹息。

 

TBC